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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 歌 行
  　

  

  燕 歌 行

  ——天人

  

  

  那时候也正是初秋，梧桐树叶飘落了一地。踏着冷冷印在水泥路上的树叶，我们匆匆赶到车站。我是上前线，她是来相送的。我们一直都没有说话，一团什么东西堵着我的胸口，隐隐发痛。我们相互对视，默默望着彼此的眼睛。

  “我，有点冷。”她先开了口。

  我忙将挂在臂弯上的军衣，披在她那单薄的身上。这时，集合的哨音已经响了。“回去吧，燕子！”我提起背包，终于想起了该说的话，“你要等我！”

  “我……”她哽咽了，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，溅在我的手上，溅在我的心尖上。

  就这样，在她泪眼婆娑中，我追随部队上了车，开赴了中越边境……

  我总忘不了那天的情景。它是那么清晰，就象是昨天的事情。然而，四年后的今天，当我再回这座小城，孤零零徘徊旧地的时候，一切却似乎变得十分遥远而模糊了。街道依旧黄叶满地，依旧是一条灰白的水泥路，只是少了一只，我的，燕子！

  我梦游般走着，最后却停在一个小小的院子前。一望见院门上那个大大的，颜色早已褪尽的“喜”字，我又模糊地看见那穿着青色衣裙的燕子，在默默地伴我走向车站。而那，那竟成了我们分道扬镳的时刻！

  为什么呢？难道因为我是一个大兵吗白癜风最好的医院？

  我正要推门进去，一首歌飘然而至，甜甜的，令我迟疑了。

  “小燕子，

  穿花衣，

  年年春天到这里……“

  这正是她的声音，我一辈子也忘不了。每当她快活时，总要唱起它。正为此，我才送了她那“燕子”的雅称。

  那么，她是快活的了？我隔着虚掩的院门望着，只见她正怀抱婴儿，立在葡萄架下。她轻轻地对孩子唱歌，脸上是盈盈的笑意。

  如此去打搅她，打搅一个幸福的家庭，好吗？

  内心的发问，骤然惊醒了我。我犹如听到一声军令似的，毅然转过身子，走出了这窄窄的小巷。爽爽的风儿迎面吹来，我感到了一种梦后般的清醒。我又看到一位年轻的母亲，宁静地，轻轻唱着歌了。那是唱给她的孩子的。

  “小燕子，

  真美丽。

  年年春天到这里……”

  我打算马上去买车票，明天赶回部队去。

  　　

  　　

  

  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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